了……莫非密信有假?
谢端略略看了一眼,摇头笑道:“可能周长史新来敝府,不知臣向来不喜金石,数十年来,只用松木刻印作私印,这密信……怕是比着谢某先前的书信所制,印痕过刚了。”
皇帝和谢端昔年颇有私交,这信上印鉴怕是比百官都熟,是真是伪,连印证都不需要。
周严面露惊慌之色:“陛下,小臣的确是受谢相指使啊!”
“够了。”皇帝起身道,对神色略沉的宋睿道,“谢卿刚入京,些许识人不清也是该然,近日朝中浮云蔽日,还请宋相多加督导,约束百官才是。陆典军,近日辛苦了,朕金口玉言,来日便加封你为太子少师,稍后后殿说话,朕要交代你些事,退朝吧。”
一声退朝,殿上百官,这才松了口气。
党争第一战,宋党买通谢府长史,构陷谢相诬陷,好一出大戏,但收尾没收好,搬起石头砸了脚,谁疼谁知道。
“谢公何等清名,岂容奸佞所诬!”
“今日只怕有人睡不着了,哈~”
百官自正殿散去,陆栖鸾这才感到地砖上的寒凉,正要起身时,身侧不急不缓地掠过一人,走过三步,轻声道——
“委屈你了。”
这句话不是对她说的,是谢端对那叛了他的周严说的。
陆栖鸾愕然回首,便看见那前一刻还一脸小人之相的周严微不可查地向谢端点了点头,立时恍然……他早在之前便做好了就算事情败露,也要拿此事反咬左相一口的准备。
这是要多妖异的权术,才会布局到这份上?
呆坐片刻,待殿中人散尽,谢端缓步踏出殿门时,空荡荡的大殿响起一声——
“谢端!”
无名火起,陆栖鸾猛冲两步,颤声道:“你所谓的斧正朝纲……是用这种阴谋手段来斧正的吗?!”
殿外细雪纷纷然飘入,谢端并未回头,道:“有何不可?”
陆栖鸾觉得荒唐,她本以为自己虽然看不清他之为人,他也绝不会是那浊流之辈。
“……隐澜山上,你许我的海清河晏呢?”
“是我许你的海清河晏,还是你许他人的海清河晏?”谢端淡淡道,“本欲私卿,卿却令我心怀黎庶……卿从未惜我血肉之躯,岂能与浊世洪流相争。”
她能怎么说?说她就是这么想的,他是谢端,有他在,便能如话本一样,得一世太平。
“你我,不过凡生罢了。”
他从未自封为云端仙人,是她没看清,把那些战乱、那些灾厄,都强加到他肩上。
陆栖鸾忽然觉得,今冬的雪,太过刺骨……仿佛是,她前面已经没有人替她遮风挡雨了,而她身后,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那么多等着她抵御风雪的目光。
她站起身,拱手相拜道:“谢相爷指教,下官必定勤勉,不负初心所誓。”
……
不知不觉已快到年关了,宫中的风雪不疾,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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