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意不去,仍追着她走了一节车厢。
大姐声音又恢复中气十足,“妹子回去吧,姐继续做生意,不然更耽误我。”
她想了想,低声说,“看好你家男人,别跟其他旅客发生冲突。”
倪芝无奈地点头,哪敢再解释她和陈烟桥的关系。
她再回去自己那个卧铺包厢里,发现看戏的都散了。
陈烟桥竟然已经躺下来,背对着外侧,头朝里面窗边。被子也不好好盖,就是胡乱把方块被子打开一半压身侧。
直觉告诉她,他肯定没有睡意。
倪芝不愿打扰他,自己洗漱过爬上中铺。
上车时候七点,没咯噔多少下轨道就到了晚上九点,整个火车上都熄了灯。他们窗帘开着,只有外面的光。黑龙江都是肥沃的黑土,这一路尽是田地,本来就没什么灯。偶尔进了隧道才有几闪的光。
或许失眠是会传染的,周围老头老太太的鼾声早已此起彼伏,除了火车滑过铁轨声,半途悄悄上下车和上洗手间的人,再无什么响动,倪芝却始终听不见来自她下铺的声音。
她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睡着了还是没睡着,又或者是睡了多久。
好几次忍不住想看看下铺上的陈烟桥,又怕被他瞧见徒增尴尬。
等火车不知在哪个站半夜停了车,咣当一声,她才借着机会爬起来看一眼。
下铺空荡荡的,哪有什么人影。
连被子都是复原成方块的形状。
倪芝这回是彻底醒了。
她倒不觉得陈烟桥是不告而别的人,只是怕他想不开,心里抑郁着难受。或者再像销售大姐说的,跟人发生什么争执。
她从被窝里出来,被过道的寒意冻得打了个喷嚏。
回去在包里摸了件外套出来,这会儿功夫,火车已经又开动了。
其实陈烟桥一点儿不难找。
倪芝方才没走出过道几步,推开两节火车之间车钩的门,就看见一个男人,背靠着墙,低着头在火车连接处脏兮兮的地板上坐着。
他发顶斑驳,黑发掺着白,侧脸硬朗,喉结突出。
一条长腿支棱着,一条腿弯着,胳膊撑在膝盖上头,指尖是一支正燃着的烟。
因为坐在连接的地板上,随着老式火车极度不稳地驶过轨道,一晃一晃得厉害,身不由己。他倒不在意,好似一截儿水中枯木,划哪儿算哪儿。
听见有人出来,陈烟桥抬头时候,眼底寒得似玻璃上结的霜。
看见是倪芝,他眼里暖了些,仍是大片化不开的浓雾和失去焦距的迷惘。
“你怎么出来了?”
作者有话要说:咳,对手戏可吗?
火车推销的资料,部分出自于看天下文章《在春运火车上听神级推销,入迷的我差点坐过站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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