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49页_空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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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假走了的。”云澜快速的说着,不自知的向前倾了倾身。

  怀承听完想了一想,想起来了,复杂眼神看着云澜,他在想,她还不知道吧,许宴溦算是临阵脱逃,可不是告假回家这么简单,譬如士兵上了战场,战势胶着之际偷逃出去一样。他语声沉重下来,问她:“你怎么见到她的?她家在这附近么?”

  “她家……”这真是说来话长,云澜长话短说:“她结婚了,上面那家郑家才办喜事,迎娶的,就是宴溦,说来真是巧合。她昨晚特地上门来走动,我们才见到面,我们住得这样近。所以就同她多聊了一会儿,她先生家里是做律师的,并且郑老先生还是律师会的现任会长,所以交友广泛。”

  “这时候的律师会,不过就是傀儡政府的一件工具罢了。”怀承毫不客气的指出,眼睛里满是少年人的锐利。

  云澜是关心时政的人,自然也知道。可她看得比他开阔,既有不肯低头的人,便有无论何时都能折腰的人,不能荡涤肃清,为我所用也算权宜。“我们也不跟他们有牵扯,只是寻个人,若有可能,请她先生帮忙引见引见。”云澜中肯的说着。乱世里,请人牵线探问消息,每一样都是极耗费人情的,这道理,她从前在上海家里时,见大伯父为了四姐姐的病,曾各处奔走过,她懂得。

  怀承知道云澜明白他的意思,他也知道这里面的来往,敷衍而已,表面功夫,他从来不刻板。可这段时间,因为要营救几位重要的先生离港,他们筹划的几次行动,受到政府和日军的两重夹击,伤亡惨重,十分艰难,连宗瑞,也打伤了左腿,连日在养伤。他心里正是愤懑无解的时候,忍不住对着云澜,想多说两句真心话。他说:“就是这些人,无知无觉的不知好歹!才弄得正邪颠倒,善恶不分。”他说着,实在气不顺,站起了身。

  云澜抬头望向他侧脸,些微的曦光映在他眼睛里,真想声援他,她其实也知道他在忙什么。这清晨的明昧里,她听他句句带着郁结的声气,极少有的疾言厉色,讲时事,也毫不掩饰的评说他人。他这样无所顾忌的纾解着积压许久的恨意,对许多人许多事的失望。他原以为自己有力量能把这些情绪消解在永远的沉默里,却忽然发觉,有一个人能听自己说话,是多么幸福且幸运的事。

  后来,经过了更多事,他常常怀念起这个清晨,她端坐在微明的晨光里,听他意气挥斥,畅所欲言。她那样安静,那样稳妥,一如她后来的许多年。

  第二天,云澜去回访宴溦,特地选了下午四点钟前后,是怕他们家里有午睡的习惯,或者要打下午牌,那总是要到四点半左右才能散场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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